對于深圳來說,可怕的不是一個華為,一個富士康,一個實體企業的撤離,可怕的是大量中小企業,大量創新型企業苦苦掙扎,不堪高房價而死去、而離去;可怕的不是低端人才離開深圳,而是所有的年輕人都在開始覺得即使努力奮斗,但在這座城市沒有未來,因為買不起房,沒有家的感覺,他們開始離開這座城市。
近日有兩則信息刷爆了朋友圈。
一是,深圳龍崗區在一份針對前兩月經濟分析的報告中屢次提到“華為”。該報告透露,“1~2月,華為產值占我區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的47%以上,并且產值增速將近40%,比全區水平高出將近25個百分點,若剔除華為,我區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則下降14.3%。”。這句話透露出兩點信息:一,華為疑似有外遷跡象;二,假如成真,政府對此無疑充滿焦慮和擔心。
二是,深圳的房價又要上天了,均價直逼5萬元/平方米。5月21日,深圳光明區中糧云景國際開盤熱銷。據深圳市規劃和國土資源委員會官網顯示,中糧云景國際項目備案價格區間為3.6萬~4.2萬/平方米,其中71平方米兩房備案價最低為每平方米3.65萬元,大戶型129平方米4房備案價最高,為每平方米4.2萬元。這對于均價直逼5萬元/平方米的深圳來說,光明區以及中糧云景國際項目均屬于價格洼地。
一面是深圳再次爆發的樓市,一面是當地政府對企業要搬離的恐懼。深圳的高房價會倒逼華為、富士康等公司大規模撤離嗎?
華為總部會不會撤離深圳?對此,華為官方否認了總部搬遷的傳聞。據《第一財經日報》報道,華為發言人對記者表示,“華為在各地都有自己的分支機構和研究所,這是業務發展的需要。”
話雖如此,但深圳確實已經不是華為唯一選址重心了。有消息透露,華為正計劃把華為大學、研發中心、中試中心等功能載體搬遷至東莞松山湖,以帶動東莞與華為終端業務。
早在2013年,華為消費者業務CEO余承東就在微博上解釋了部分華為遷都東莞的原因。余承東說,“東莞松山湖離深圳較近,開車約50分鐘,未來深圳中心北移則更近,周邊環境很優美,房子便宜很多,員工安居樂業的好地方!”
看吧,部分華為遷都東莞的一個重要原因是,“房子便宜很多,員工安居樂業的好地方”。
對于深圳的高房價,華為創始人任正非近期在接受新華社采訪時,曾經說了這么的一段話。“深圳房地產太多了,沒有大塊的工業用地了,現在土地越來越少,越來越貴,產業成長的可能空間就會越來越小。既然要發展大工業、引導大工業,就要算一算大工業需要的要素是什么,這個要素在全世界是怎么平均的,算一算每平方公里承載了多少產值,這些產值需要多少人,這些人要有住房,要有生活設施。生活設施太貴了,企業就承載不起;生產成本太高了,工業就發展不起來。
受益于地緣優勢,深圳一直是臺灣及國外企業的落戶內地的最佳地址。近幾年,不斷攀升的房價卻又提高了實體企業的土地成本和經營成本,大量實體企業正在撤離深圳。
有資料顯示,2008-2014年,由于人工成本和土地成本的大幅上漲,深圳龍崗以制鞋、家具為代表的低端制造業大面積倒閉,近幾年,以智能手機為代表的高端制造業也生存困難。
在這種背景下,富士康、中興等企業已經有了遷址的想法和行動。
據《深圳商報》報道,2016年開春,深圳富士康已經暫停招聘正式員工。2015年11月份,又有消息稱,富士康擬在南寧打造千億元級產業園。富士康在內部也提出了“發展內地,制造轉移”的口號,將部分生產線轉移到山東煙臺、重慶、河北廊坊、北京亦莊等地。
當然,除了深圳趨高的地價和生產成本外,富士康轉移生產線,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。由于富士康能提升生產所在地的就業、GDP、進出口額等指標,富士康成了各地政府爭搶的對象,他們都為富士康開出一系列優惠條件。
富士康之外,正在搬離深圳的還有中興通訊。據《南方網》報道,中興通訊深圳生產基地的大部分將搬遷至河源,屆時中興通訊河源項目將有工人上萬名, 2017年可實現產值100億元以上。
與很多實體企業搬離深圳不同,一些互聯網公司卻很“青睞”深圳。
據《深圳商報》報道,2016年樂視將在深圳成立獨立法人控股公司作為樂視智能終端總部,業務包括樂視智能電視、智能手機、樂意公司(可穿戴)等;2015年12月16日,深圳阿里中心落成,作為阿里巴巴集團規劃的國際運營總部與商業云計算研發中心。
對于樂視智能終端總部將搬至深圳的決定,賈躍亭曾表示,“深圳是最具創新創業精神的城市,高科技發達,消費電子等技術處于尖端水平,樂視是互聯網經濟、生態經濟的踐行者,雙方在產業發展與價值理念上極為契合。”
企業和商業永遠是生存第一,當一個城市的成本越來越高,企業為了生存,必然會逃離這個成本越來越高的城市。
《釣魚島背后的貨幣戰爭》的作者黃生,曾在黃生看金融(ID:fengyuhuangshan )中表示,“對于深圳來說,可怕的不是一個華為,一個富士康,一個實體企業的撤離,可怕的是大量中小企業,大量創新型企業苦苦掙扎,不堪高房價而死去、而離去;可怕的不是低端人才離開深圳,而是所有的年輕人都在開始覺得即使努力奮斗,但在這座城市沒有未來,因為買不起房,沒有家的感覺,他們開始離開這座城市。”
深圳的高房價對實體產業的沖擊已經顯像化,繼而也引發了對深圳房價與產業“空心化”危險的爭論。
有人認為高房價可能讓深圳有走香港“產業空心化老路”的危險:多量創業者、科技創新企業業大概無法死掉,大概被逼外遷。
1980年,香港制造業就業人口占總就業人口的42%。這是香港制造業的巔峰時刻,香港的輕工業在全世界范圍內處于數一數二的地位。然而這個時候的香港卻開始放棄制造業。港島的企業主們開始逐步將廠房內遷到內地。香港的本地制造業至此幾乎死了個干凈。
如今香港經濟結構中,第一產業占比0.1%,第二產業占比7%(其中制造業只有1.4%),另外92.9%均為服務業,這個結構最大的問題是,導致香港的就業體系呈現高端與低端的兩極分化,缺乏一個中間層的就業體系。這不管是在社會穩定還是經濟發展上都是危險的信號。
美國曾經大力支持華爾街的金融大鱷們,可是一場金融風暴讓美國政府意識到,金融是打垮美國的洪水猛獸。
美國作為過來人認為:金融相對于制造業它都是手段或者是渠道。當這種它紅利逐漸消失的時候,能頂上來挑大梁的也只有制造業。美國高調宣布制造業回歸,發展高端制造業;于2012年啟動“先進制造業國家戰略計劃”。這一輪美國經濟領先全球康復,最大原因就是制造業的回歸與復蘇。
對于虛擬的繁榮,對于炒作的狂熱、對于瘋狂的利潤